背叛我的下场。
比死还要惨。
——————
陆子昂正在闭目养神，他如今离不开祸，他就像是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之中。
就算离开祸很远，祸也能在下一刻就用神力将他拉回来。
就在他打算放松自己，躺在长椅上休息的那一刻，血腥味充斥着鼻腔，铁链剧烈晃动的声音入耳，陆子昂眉头轻蹙。
是谁……
祸扯着弥漫紫烟的铁链，长廊里拖曳的声音在安静的时候就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如果肯仔细听。
“求求你……”
“求你……”
这声音让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模样陆子昂从冰冷的长椅上坐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望着那冰冷厚重的石墙。
迈着步子走到无门的墙壁之上，整个身躯都纳了进去。
墙壁的那头，祸的山河长袍永远都是一尘不染，干净精美的出奇，察觉到陆子昂的脚步，祸有些诧异的偏过头看向陆子昂。
一般情况，陆子昂都不会好奇他做些什么，从来不会主动走近他。
玉面美肌，凤眼深邃。
他就是六界都敬仰惧怕的神明。
陆子昂的视线从那张俊美的脸上挪开，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样貌实在眼熟。
男人身上没有一点法力和灵力的波动，这是个凡人……
他为什么会带凡人回魔界。
陆子昂皱着眉头，他的神识去人间走这一趟，就为了一个凡人？
祸扯着唇角笑了一下，目光轻蔑的看向陆子昂。
“我只收一个魔徒，要不你们两个，比一比？”祸的嗓音温柔，目光忽然柔和的看向那浑身是血的俊逸男人。
听了他的话，陆子昂的剑眉轻皱，这个疯子把凡人带回来是给他练功用的吗，他只要动动手这个凡人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再看向那男人的脸。
陆子昂只觉得无趣，转过身去，那男人的头颅滚落在他的脚边，陆子昂顿了一下，献血溅在他朱红的长袍之上。
陆子昂瞳孔一缩，本能的召唤法器专属将剑刃对准了满手献血的祸，不敢置信的看着祸的脸颊。
你到底……在做什么……
祸抬起俊美绝伦的脸，一头墨发上的紫金冠好不华丽璀璨，它的主人也同样耀眼，只是现在的祸跟往常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说他爱我，魂魄都跟着爱我，他欺骗我背叛我，他不该死吗？”
陆子昂明显不理解他的所做所为，但又没有多少波澜，祸是神，祸是魔，祸是人人为之发指的大魔头。
人类的感情和爱对祸而言过于复杂。
陆子昂冷漠的别过头，转身要走，祸站在原地。
“你心甘情愿用一魂一魄守在陆昔年的身边与我为敌难道就没有背叛我吗。”
祸的声音让陆子昂停下脚步。
那朱红的双眸入了祸深邃的凤眼中。
陆子昂回过身面对祸，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胸膛，那苍白的脸色入眼，因为他的最后一滴血早就在几百年前就流干了，肌肤一片冷白之色。
他用灵魂告诉祸。
我是您的魔徒。
祸冷笑，走上前将他一把拉在自己的怀里，看也不看那死不瞑目的凡人。
原来，装聋作哑太久，就真的以为自己绝情。
眼中的朱红泛着一股柔和的光，陆子昂双眸空洞，迈着步子站在他的面前。
我不会背叛您的。
“永远不会？”
祸的声音入耳，陆子昂垂下头，看着祸白皙的指尖，呢喃道。
永远不会。
祸犹豫的伸出沾染血腥气味的手掌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陆子昂轻轻用舌尖舔舐他受伤的脖颈。
上面残留的神力让他略微清醒。
那银光已经逐渐弱了下去。
祸闭上眼，这一趟人间，看着庸庸碌碌的人，我以为，那个人会一直爱我。
凡人，脆弱的可怜。
不要成为凡人经历六道轮回之苦。
陪在我身边吧。
一直记得我吧。
即使我在你心里……
并不重要。
“陪在我身边吧。”
祸紧紧的摁着他的后背，似乎要将他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那死不瞑目的凡人死死盯着祸的身影。
祸扬了扬手，化作一片血雾散去。
就像上一世那般。
好似他不曾来过。
“能不能，像薛悯在乎陆昔年那样在乎我。”
祸额前垂落的墨发映着肌肤的雪白，这样看起来，他倒是少了很多狠戾多了许多的狼狈，陆子昂垂下眼睫。
有他这样的魔徒，该不该说是不幸。
陆昔年就算战败无数次，仍然有薛悯义无反顾的相信他，站在他的面前，不惧波涛汹涌，雷霆万钧。
就算陆昔年输了。
也算赢了。
——————
身在人间。
身在烈狱。
你要救他，却进入深渊。
一意孤行的下场。
被祸重伤的陆昔年昏迷不醒，他几乎是耗尽了神力跟祸对抗，即便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只伤了祸的皮肉。
沧溟的邪神之力没办法救治重伤的陆昔年，只能靠灵泉之丹所汇的灵湖疗伤。
本来祸是要带着那倒霉的凡人回魔界的，陆昔年死命拦着祸，不让祸离开。
非要让他把陆子昂叫出来，一来二去而激怒了祸，祸忍无可忍，十招之内便将陆昔年重创，苍穹因为祸神力的影响黯淡无光。
薛悯寸步不离的守在陆昔年的身边。
灵泉这等圣洁之地，沧溟和夜彦都是不能靠近的。
薛悯看着自己被灵泉之水灼痛的手背，陆子昂的魔气和杀戮之气，已经影响了他的魂魄。
和陆子昂的感应也一天比一天弱了。
薛悯守在一边抱着膝盖，眼神里略有伤感，回忆陆昔年奋不顾身的模样时他扯着嘴角。
五百年过去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不减分毫。
倘若祸以我来要挟你碎神脉毁灵丹，你要如何是好。
薛悯的剑眉忽而舒展，他看向灵泉之水里的陆昔年浅笑。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也无所谓。
我不允许他用我来要挟你。
陆昔年缓缓睁开眼，看着守在湖边清池的薛悯，艰难的从水中坐直身体，肩膀之上的血痕还散着紫色的云烟。
瞥着薛悯的脸颊，轻声道：“你守了我多久……快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唇瓣色淡如水，他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明明那么努力了，可是他跟祸之间的距离远远不是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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